游记—走进西藏

乔依

   

走进西藏

   

    今年七月我终于走进西藏。短短八天虽然只是匆匆走马，但雪域高原的圣洁、雄浑、神秘、多样，令我长久震撼而敬畏。

一、布达拉宫

   到达贡嘎机场，转乘大巴驶向拉萨不到一小时，就看到了布达拉宫。只见在湛蓝的苍穹下，一座藏族特色浓郁的巨大宫殿，依托在一座红山上高高耸立。在同车的一片惊叹声中，布达拉宫惊世脱俗、横空出世，但见群楼重叠，殿宇嵯峨，宫墙红白相间，宫顶金碧辉煌，令人叹为观止。布达拉宫是世界上海拔最高、规模最大的宫殿式建筑群，其主体建筑分白宫和红宫，主楼十三层，高115.7米，由寝宫、佛殿、灵塔殿、僧舍等组成。布达拉宫是历世达赖喇嘛的冬宫，也是过去西藏地方统治者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，从五世达赖喇嘛起，重大的宗教、政治仪式均在此举行。布达拉宫是拉萨的图腾。现在规定全市的建筑都不能高过它，这样在全市大多数地方，你就差不多都能仰望到它。

   次日到布达拉宫参观，沿着高达100米的甬道拾级而上，但见宫墙都是以巨大的花岗石料砌成，石阶旁墙领（相当于南方建筑的栏杆）厚度超过半米，为减轻重量用松茸平展的白玛草束填充其间。近看建筑细部充分显示了藏族建筑厚重自然粗犷的风格，用于宫墙外的涂料是用糯米、酥油及石灰为主要原料构成，涂装时也不用什么专门工具，直接由上到下泼洒，随其自然流淌，以至局部看上去并不平整。宫顶上则是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、经幢和红幡，交相映辉。

   难怪导游说布达拉宫里最不值钱的竟是黄金。进入布达拉宫后只觉进入了文物和珍宝的海洋：目不暇接的是丰富多彩的壁画；数也数不过来的各种材质的佛塔和菩萨。与内地不同的是，这些宗教文物上都镶嵌着各类珍宝，这些珍宝不仅数量多，而且单个的体量也大，除了见过的祖母绿、猫眼、翡翠和海珊瑚，还有手掌大的蜜蜡和拇指粗橄榄状的特产宝石“天眼”；随处可见的是被称为唐卡的宗教题材卷轴画，据说这些画是用矿物材料加上动物的胆汁配制而成，画上去后能经久不褪色；大多宫殿里还收藏有贝叶经、甘珠尔（藏文大藏经）等珍贵经文典籍。宫内最珍贵的是安放历代达赖喇嘛遗体的灵塔。从五世到十三世，除了被革除教职的六世外，其余八位都建造了奢华的灵塔。所有灵塔都以金皮包裹、宝玉镶嵌，显得金碧辉煌。其中五世达赖的灵塔高达 14.85米，当时为建造它，共花费白银104万两，并用去了11万两黄金和15000多颗珠宝。

   走出布达拉宫，强烈的阳光烤得到处热浪滚滚，与宫内的阴凉形成巨大反差。宫外人群聚集如蚁，翘首参观的人们在排着长龙。我想：任何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都有自己独特文化，而这些文化无不聚焦折射凸现在他们的地标式建筑上，于是这个建筑就成了用“象形文字”写就的自己民族文化历史缩写范本。人们要了解这个民族，就要先读这部入门书。

二、藏传佛教

   

   我第一次看到宗教是如此深刻地影响甚至左右一个地方政治、经济和文化格局，浓厚的宗教色彩浸润到人们生活的每一角落。驱车在广袤的西藏大地上，不多时车外就掠过一座寺庙。在众多的寺庙里喇嘛神态安详，身着绛红僧袍，忙于佛事，其中大多数还是青年人。无论晴雨，大道上都有虔诚的信徒，走一步就五体投地叩一个长头，向心目中的圣地望拜进发。更多的人都在手转经筒，且走且诵经文。几乎在有人活动附近的每一座山，都挂着五彩丝带，寄托着人们的某种宗教情结。经过“百度”，了解到藏传佛教，是指传入西藏的佛教分支，与汉传佛教、南传佛教并称佛教三大体系。藏传佛教是以大乘佛教为主，其下又可分成密教与显教。藏传佛教始于7世纪中叶，当时的藏王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时，两位公主分别带去了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和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，以及大量佛经。历史上随着喇嘛教在西藏的发展，上层喇嘛逐步掌握地方政权，最后形成了独特的、政教合一的藏传佛教。

   我们到拉萨后首先参观的大昭寺是藏传佛教徒心目中的至高圣地。释迦牟尼在世时，弟子们为使他的真容传之后世，特请工匠替他造了4尊8岁等身像和4尊12岁等身像。因有释迦牟尼的奶母等人从旁指导，故造像与其本人酷肖，其中一尊12岁等身像就供奉在主殿内。近600年来，众多的佛教徒跋涉千里，一步一个长头地磕到这尊佛像的脚下，以表达他们对佛的极度虔诚。每天仍有数以千计的信徒在这尊像前项礼膜拜，像前的石板被信徒的身躯摩擦得像镜子一样光滑。走进大昭寺，在主殿前是绘满精美壁画的围廊，讲述藏传佛教的源流变迁以及各种宗教故事，从中依稀看到当年文成公主毅然进藏，把汉藏民族和睦的丝带从长安牵到了拉萨，也把内地文明带进了这块曾经的蛮荒之地。只是经过几百年香火熏燎，这些壁画已复上一层黑黑的烟垢，大多数画面不经拂拭已看不到本色。进入主殿是近乎迷宫般的各种殿堂，里面供奉的大多数菩萨与汉传佛教一样，如观音菩萨、药师佛等。与内地寺庙相比，供奉的菩萨一样宝象庄严，但装饰了许多珠宝，每一尊都是金碧辉煌（内地供奉菩萨一般只是金装而已）。敬奉的灯油也不用内地青油而是酥油，凝脂般的酥油灯点起来焰色洁白，生出的烟也比青油要少得多。

   我们还参观了另一座黄教（藏传佛教主要派别格鲁派）著名寺庙扎什伦布寺。扎什伦布寺位于西藏日喀则的尼色日山下，是历代班禅驻锡地。扎什伦布寺占地面积15万平方米，寺内有经堂57间，房屋3600间，整个寺院依山而筑，殿宇依次递接，金顶红墙的高大主建筑群雄伟壮观。扎什伦布寺供奉着8座历代班禅肉身灵塔。其中释颂南捷”是第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大师灵塔祀殿。十世班禅额尔德尼是中国藏传佛教的杰出领袖，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， 1989年元月28日，他在日喀则视察期间圆寂。在大师圆寂后的第三天，党中央国务院就决定在扎什伦布寺 修建大师遗体灵塔祀殿。令人震惊的是当年那场浩劫居然也没有放过这一佛教圣地，一群称为“红卫兵”的孩子，当年冲进扎什伦布，捣毁灵塔，打砸文物，并把十世班禅囚禁了多年，听来令人扼腕。

   也许是宗教的教化，我看到的西藏人大多举止稳重，心态平和。在西藏参佛虽是走马观花，但也能拈花一悟：我深感好的宗教是引人向上、向真、向善、向和的，在柔软地安顿人们心灵上，尚无其它可以替代。

三、雪域山河

   西藏的山水雄浑、广袤、明静、多彩。走在这片高原，触目所及的每座山、每脉水、每方天、每片云，无一不梦幻般灵动，摄人心魄。

   在这里，给人最大视觉冲击的就是山。这里是大山的部落，喜马拉雅山、昆仑山、唐古拉山和冈底斯山等世界赫赫有名山脉扎堆在这里纵横捭阖，山也就多得开门见山，环城皆山，触目是山。即使在农业主产区和著名的羌塘草原，高山也毫不迟疑地在其周边围上密密的屏风。在这里我们没有看到地平线，地尽头都是金勾铁划般的山瘠剪影。这里的山都是伟丈夫。且不说西藏素称“世界屋脊”，在这里山中挑出的最小个子，论海拨到内地都是“一览众山小”的奇峰。这里的山绝不婉转逶迤，带有丝毫脂粉气，而是一座座拨地而起，兀然天外，渊岳深沉，超凡脱俗。那朵白云升腾了半天才勉强挂在大山的胸前，那道雪水汇成的湍流从山巅直跌而下，飞瀑上端云蒸霞蔚，怕是与银河相接。这里的山都是美男子。虽然大多山的植被十分稀薄和斑驳，但都轮廓伟岸、线条俊朗，山色不是沉稳的深黛，就是坚毅的铁青，再就是带有几分神秘的苍褐，都凸现为浓烈高调的油画色块，在蓝天映衬下，明净得象刚用新雨洗过。只觉得这一座座俊峰就如同健美健将，在理发净面修饰一新后，正矜持地“亮肌肉、秀体型”。那些更高的山则会戴上晶莹的雪冠。雪山似乎刻意要与尘世保持着距离，大多远远地矗立在湛蓝的“天外”，只让身际飘浮着朵朵祥云。有的雪山端庄高洁，施施然含笑不语，下视凡尘；有的雪山如柱天壮士，周身裹紧银色大氅，峰顶如剑直剌青天；难得见到也有雪山冰川下凡，银龙蜿蜒如练，直把银色的“哈达”抛向我们这些惊艳的远客。

   在这里我吃惊地了解到，西藏竟是我国水资源最为丰富的区域之一。西藏境内，流域面积大于1万平方公里的河流有20多条，亚洲著名的恒河、印度河和湄公河等河流的上源都在这里。我们在西藏的每一处，都有一路欢歌的河流相伴。在拉萨留连，嘻笑的拉萨河就不断在我们身边冒出；前往日喀则，是奔腾的尼洋河全程陪同；到林芝探胜，则有汹涌的雅鲁藏布江一路保驾。西藏的江河又是我所见到最富激情的大河。高原的博大赋予了这些河流激情澎湃的个性。尼洋河象条白龙无一时不翻腾，无一刻不咆哮，遇到夹峙的群山更是怒不可遏地甩开巨尾，博击出阵阵雪浪。雅鲁藏布江则在自己切出的峡谷里铿锵前行，一路激流似箭，一路呼风走石，一路摧枯拉朽，一路惊涛裂岸。西藏还是世界上湖面最高、范围最大、数量最多的高原湖区。1500多个湖泊精致地镶嵌在全区高原。最著名的要算那木措湖，它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型湖泊，也是西藏人心中的圣湖。朝觐“圣湖”是要通过“资格考试”的，那木措湖海拔4千多米，在这个季节还还寒风澟冽，如同寒冬。途中要经过海拔高达5189米的念唐古拉山口，已相当于登顶珠峰大本营的高度。终于看到那木措湖了！真是“此景只应天上有”，人间的一切赞美之辞对她都显苍白，说上一句“江山如画”更是无比蹩脚。但见湛蓝天穹下，美丽的那木措沉静中透出秀美，圣洁里流出韵律。湖水无垠呈淡淡的孔雀蓝，微风拂面，细浪呢喃，连绵的雪山和飘逸的祥云都小心地围湖环侍，一切是那样祥和又令人心灵升华。我手掬一捧净水，觉得圣湖中的神灵是在呤唱一首关于天地奥秘的歌，这首歌一定从亘古直唱到现在。

如果说一方山水也是一方民族风情的乳母。那么在这里，群山沉静巍峨，那是在为自强质朴的西藏人无声代言；大河奔腾不息，那是在为雪域源远流长的文化喝彩。

四、多彩风情

   在西藏，在许多方面展现出的显著多样性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。西藏不仅绚丽而且多彩，使我彻底颠覆了以前认为西藏只是苦寒之地的印象。

   西藏的种植业是发达的，沿途但见一片片山谷中的农田生机勃勃。地里油菜花正热闹地盛开，引来蜂飞蝶舞。青稞也成熟了，有的地块已开始收割。西藏还是全国的主要牧区之一。在高山夹峙中狭长的羌塘草原上，绿草如毡，蓝天如盖，溪水潺潺，一群群牦牛静静地吃草，如同一幅幅静物写生。就是在海拨五千多米，坡度超过70度的山巅，也不时有成群的牦牛和山羊在放牧。

   西藏的气候也南北殊异。听说在阿里地区，土地大多是永久冻土，自然环境十分恶劣，已不适合人类居住。但在藏南林芝地区，受印度洋暖湿气流影响，常年雨水充沛，植被丰茂，气候宜人，已与江南没有什么区别。在这里有大片的原始森林，林中古木参天，地上腐植质足有半尺深，无名山花一丛丛静静开着，惊起的群鸟，飞向森林深处，撒下一串串金属般音质的啼啭。

   西藏人大多块头中等，小伙一般面孔黝黑，孔武有劲，故娘们两颊则是褐色的高原红。旅途中遇到的西藏人也大多数性格善良真诚，不工于心计。曾经一部小说写道：历史上西藏人在交战中，只向敌人前面射击，而不射向后背，足见西藏人的君子之风。但在这次旅途中也出现了一些令人不快的小插曲。一次我们在羊卓雍湖边拍照，没有注意到不远的低地上栓着二只瘦狗（品种一般，不是藏獒），狗旁也没有任何说明。在我们照完准备离开时，突然窜出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多岁的男孩，态度蛮横地要检查相机。结果发现一张照片中摄入了半只狗头，于是硬生生地敲诈了30元钱。还有一次，大家被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吸引，于是停车在路边拍了几张照片。但离开时，一个男孩以拍了他家油菜地必须付费为由，赖在车里死活不走，直到勒索了一笔钱才下车。难道这么快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就熏染了那些一直诚实的人们？我相信这些人只是很少的几个人，绝不能代表质朴的西藏人。但就是这很少几个人的很少几件事，却给雪域高原投下了阴影。人们有理由认为雪域净土只配由具有纯洁心灵的人来守望！

   由于高纬度原因，西藏天亮要比中原晚差不多二小时。就要离开拉萨，取道林芝返回了。凌晨五时，万籁俱寂，大家一个个睡眼腥松地登车出发。这时有人喊道：这里的星星真亮！真的，那些星星离我们是那么近，璀灿群星近得似乎就撂在前面二层楼的楼顶；那些星星看上去是那么大，看上去一颗颗是有棱有角的多边形，以至这些星论“颗”已不恰当，而要称“块”；那些星星看上去是那么美，亮晶晶的群星柔柔地闪耀着宝蓝的光芒，漂亮得像大眼睛女孩明眸上忽闪的长睫毛。

   美丽的星辰，你们都来了！是来送行的吗？别了西藏！我们会将在西藏收获的美好感受，永远刻录在记忆深处！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作者：石则龙

乔依

什么时候才能去西藏啊